也不怎么的,他突然开口问白鹤染:“叶之南的光头真的是你剃的?”
他多想白鹤染说不是,那样他还可以稍微松一口气,因为一旦白鹤染认了,那就说明这个女人真的有随时随地取人性命的本事。
但其实他根本就无需问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每天晚上都要经历一次可怕的梦魇,那泡水的滋味可比单单剃光头发难受多了,何况还是无止境的每日循环。
白鹤染又如何能遂他的愿,听他这样问了,当时便咧开嘴露了个渗人的笑容,脆声声的回答:“是啊!就是我剃的。怎么样,父亲是不是觉得她那个发型不错?要不要今晚我给你也来一个?放心,免费赠送,不收你钱哦!”
她说这话时,突然又变得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笑得灿烂,说得也轻松。只是这孩童看在白兴言眼里,是那么的恐怖。
“不,我不要,你不要再作贱我。”白兴言还想再后退,可是后背已经抵到多宝格上,再退就要把多宝格给撞翻了。“阿染,你为何要这么做?她又怎么招惹你了?对了,还有那个丫鬟,听说是伺候花颜的,你一夜之间剃了两个人的头,究竟为了什么?”
白鹤染眨眨眼,“因为她们算计我啊!她们见燕语同我亲近,便想借由打击燕语来打击我的气焰。你说,这是不是很讨厌?我只剃了她们的头发,是不是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白兴言点头,觉得很勉强。可是他还有一事不明白:“既然她算计你,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她?还是说你现在改主意了,不再想让叶之南重新坐回主母之位?”
“不不不。”白鹤染摆摆手,“我的意思并没有变,文国公府的主母还得是她。”
“她算计你你还帮她?”
“那不挨着。”白鹤染耸耸肩,“有第一回警告就会再有第二回提醒,从今往后,她再作死我就收拾她,作死一次收拾一次,一直到收拾服了为止。亲爱的父亲,您说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公平的人?”
这话白兴言都没法接了,这特么哪叫公平,这叫可怕好吧?
然而白鹤染却不这样认为,“我一向是个记仇的人,过去十多年的仇,我可都记着呢,总得一点一点都报回来。”她说完这句,主动后退了几步,一身气焰也熄了下来,“行了,我们之间没那么多话可说,是谁在造你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的谣,我也给你指了明路。接下来要如何做,就看你自己的发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小叶氏的事迫在眉睫,你再给我拖拖拉拉的,就别怪我没有耐心,自己去动手。到那时,你的三夫人和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了。”
她说完这话,冷哼一声,离开了书房。
白兴言直到这时才松了口气,额头上依然在呼呼冒汗,刚刚若是白鹤染再在这里待一会儿,他怕是得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起不来。
这个二女儿怎么如此可怕?这是白兴言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至于白鹤染说的大小叶氏之事,他已经没什么打算了,人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吧,形势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有他犹豫的份儿。
只是白花颜陷害白燕语这个事,实在是惹恼了他。要说白花颜换个别的方法,兴许他还不会这么生气,甚至还会觉出几分痛快。可偏偏事情牵扯到了五皇子,这让他在心虚之余也生出了无限愤怒。这种愤怒在经过白鹤染对他的一顿损骂之后,就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