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些唢呐铜鼓，竟都是眼前纸人所作！
5号原先见着有光还庆幸地喊了一句“谢天谢地”，可怜话还未说完，便瞧见这不计其数、群魔乱舞般的纸人，差点没被吓个魂飞魄散。
“草！”5号忍不住爆了个粗，“这么多纸人是干嘛的？”
纸人会动也就罢了，可怕的是右边的纸人画着笑脸，在那捏着嗓子，音调诡异，用着哭腔在那分外殷切地叫唤：“新娘美，新娘俏，新娘又哭又笑上花轿……”
左边的纸人画着哭脸，嘴里却欢天喜地地唱着：“新郎俊，新郎妙，新郎背着娇娘上花轿！”
那些纸人明明近在眼前，可出的声音无一不像是遥远地方传来，又飘又渺，阴阴凄凄，怪异诡谲至极。再看那两米宽的路间，竟并排停放着两台轿子。一台龙凤雕纹、花团锦簇，正红琉璃盖；一台雕梁画栋、白花黑绸，乌色棺材貌。
4号瞠目结舌，震惊叫道：“怎么会有两台轿子！这要我们选哪个？”
“红的吧？”此情此景，5号默默害怕地把自己往人群里再塞了塞，仗着自己帮过1号，便毫不客气地躲在1号男人身后，小声说，“喜事哪有人用黑色轿子的？”
1号冷睨他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胡之甾在一旁听着，心下忽觉有些蹊跷：“多了一台黑色轿子？”
“对。一红一黑，截然不同的两顶轿子停在路中间。路边悬满红白相间的灯笼，右边纸人全是笑脸哭唱，左边纸人全是哭脸笑唱。”3号简单描述完，才问，“你有什么想法吗？我们应该选哪一台？”
胡之甾思索着。冥婚、黑轿子、哭笑纸人、红白灯笼。这会是什么意思呢？
耳边的唢呐铜鼓奏得越发欢乐，与一开始的哀怨曲调已截然不同。似乎是6号大哥捡了死人八字被强配了冥婚后，这调子便已开始发生变化。直到此刻，这奏乐除了难听，曲调竟与喜乐无异。
纸人依旧在那不知疲倦般此起彼伏地唱着：“新娘美，新娘俏，新娘又哭又笑上花轿……新郎俊，新郎妙，新郎背着娇娘上花轿！”
胡之甾分了一点神去听歌词，听到一半，他忽然想到——
唯一背着他的少年是送亲人，那这位要接他的“新郎”在哪呢？或者说，被分开的另一队在这里又充当了什么角色，他们如今又在哪里？
与此同时，5号在一旁叨叨念：“这歌能不能别唱了，难听死个人，瘆得慌。”
4号凉凉道：“你上去让它们闭嘴啊，那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5号嘟哝了一句“好男不跟女斗”，又自顾自地碎碎念，“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看的。”
1号闻言冷笑：“你把新娘速度塞进轿子里，我们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