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自己的妹妹,东宫元脸色不是很好,他反问刘德安:“相爷可知,阿瑶已经被过了病气,染上痨病了?”
刘德安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道:“在这座宅子里的,谁不会被过上病气呢?本相心里有数,只要进来,必死无疑。所以你们看,江氏她从来都不来。”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点得很透了,江氏没来过这里,所以江氏不可能被染上这个病。既然没病,那么将人送进痨病村的目的就不寻常了。
君慕凛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二郎腿一翘,“还行,没把脑子病糊涂,都这时候了还知道拐弯抹角的将本王的军。不过刘德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那江氏她得不得病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们想要拿人。你如今应该感谢朝廷,至少给你们刘家留了颜面,也给你刘德安留了后,否则若是按规矩审了,别说一个江氏,怕是你刘家满门都剩不下几个。”
刘德安心里当然有数,眼下听君慕凛如此说,也只好点头应是,“多谢十殿下手下留情。”说罢,又看向东宫元,“阿瑶的事本相的确有心无力,但好在人已经没事了,不是吗?”他笑着摊摊手,“你们既然都敢如此不加避讳地站到我的榻前,就说明根本不在乎我这个病。听闻天赐公主神医现世,想来这一句神医不是白白担当的。”
他再看向白鹤染,忽然生出几多感慨来:“本相见过你,十几年前了,在你的满月那日。你父亲文国公为你摆了酒宴,当时你的母亲还在,本相有幸抱了你一下,你还冲本相笑过。没想到昔日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还封了公主,本相替你高兴。”
白鹤染扯了扯嘴角,“右相大人还真是念旧,那些过往之事连我父亲都不提了,没想到右相大人还记得。只是不知道您如此念旧,对自己的发妻是否也是顾念旧情呢?”
君慕凛也道:“父皇惜才,所以朝廷这些年对右相如何,你自己心里也该有数。可是反过来说,右相府又是如何回报朝廷的?莫就是凭一幅锦绣江山图?”
刘德安长叹了一声,“自然不可能就凭一幅图,我说了,我也是无可奈何。放眼整个东秦,十殿下的耳目无处不在,殿下早该知道在府里我这个老爷是说了不算的。府上的一切都是江氏做主,说实话,我也不过是为她所利用的一个工具罢了。如今人你们该抓也抓了,我这个样子也没几天活头,我什么都不求,只求殿下放过我的儿孙。只要祸不连九族,我愿意将我唯一知道的一个江氏的秘密,告诉给殿下和公主……”
刘德安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交易,可是他紧接着又问了句:“不知天赐公主能治痨病一事是真是假?公主别误会,本相只是可怜这一府的人,因为我一个,害得他们都要活不成了。”
白鹤染原本打的主意是把右相治好,借由右相的影响力为自己的药丸做宣传,但是却没想到这位右相的病竟牵连出这么多事情来。眼下她已经没有要给刘德安治病的心思了,想推广药丸,一个痨病村也算够用,既然有这么多麻烦事,那就没必要再扯上这个所谓的大人物。
更何况,这个大人物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听着说话像是掏心掏肺,可实际上哪一句都不吃亏。这会儿又问自己是不是能治得好痨病,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