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畔旁一个小贩正敲做锣叫嚷着“卖花灯咯,桃江河相送,许的愿定都能实现,大家伙儿都来瞧瞧,都来看看!”
青时跟贺今舟下了马车,不少人便朝这儿望了几眼,知是最近京师来的贵人,便自觉往旁挪步,让出个空子出来。
青时看着那花灯出神,看着京樵,京樵得了贺今舟示意买了几只回来。
这幽州送花灯是许愿,在京师用河水送花灯却用来哀悼缅怀过世之人。
贺今舟哪里不知她是甚么意思,可人已死,他何必同一个已莫须有的东西较劲?
青时松开他的手,冷声道“侯爷容我去放个花灯。”
女郎径直走向河畔,粉兰织锦的襦裙缎带随着夏风飘扬,她蹲下身子,将花灯捧在手心,定定看着桃江河水流淌,最终虔诚地放花灯在水中,轻轻波起涟漪,那花灯随着流水往下越飘越飘...
贺今舟心里还是浮起一丝异样出来,他不知蹲着的女郎心底在想什么。
人过心留印,船过水留痕。
十来年的朝朝暮暮,她是十分爱重那段以安的,这是事实。
她不是不会撒娇,不是不会卸下心防,不是永远的冷美人,只是不会对着他展露那一面而已。
只要她想,要是将你视作自己人,自会无师自通地哄的人心花怒放,沉湎柔情之中,任谁都躲不过的。
她这样会爱人,怎么就不能这样这样对自己呢?
“侯爷,走罢。”
青时淡淡睨他一眼,与他错过肩,朝不远处搭起的摊子逛去。
贺今舟回过神,从京樵手里又拿过一个花灯,快步朝河沿走去,放灯于江水之中。
他同她放花灯的目的不一样,她为的是哀悼那段以安,他却是借幽州之俗,许个愿。
等贺今舟跟上来之时,青时已随意坐在一个糖水摊贩前点了个汤食,她仔细看了眼周遭的环境。
入了夜,来这儿的人越来越多,鱼龙混杂,是个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