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狂风作响,吹得年久未修的木门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中年男子正打算毁尸灭迹时,哐地一声客栈门突然被一股力量撞开,他抬起头便看见一个俊朗男子抱着一个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口。
俊朗男子似乎对屋里的情形并不感到惊讶,他略扫了一眼周围,看到中年男子时,只吐出一句话:“滚。”
中年男子丝毫没有被人撞破的心虚,少年身旁的这位男子他之前就暗暗打量过,无法用探灵术探出他的修为,一般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没有修为,另一种便是其主人用法术封存了自己的实力,这样任何人都无法得知他真正的修为。
这男子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在其他地方听过他的名号。中年男子思索片刻,抽出背后长剑,“你既然看见了,那我不可能让你活着出去。”他和兄弟们精心策划的一场计划怎么可能轻易让人打破。
俊朗男子勾起唇角,对他手里的长剑熟视无睹,他冷静地就像是在看一头猪被推到砧板上,明明已经死到临头,却还在疯狂吼叫。
“你看看你脚下是什么。”
中年男子闻声低头,不知从哪滚出一个人头,一直滚到他脚边,无需仔细看,一眼便能认出这是他的好兄弟杨羌。中年男子顿时面色惨白,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按照以往惯例,杨羌绝不会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他只是仍抱有一丝希望,认为只是出了点意外,到最后杨羌一定会回来。
“你杀了他?”
沈浮休淡淡地嗯了一声,“再不走,你的下场便和他一样。”
中年男子握紧双拳,他猜错了此人的实力,兄弟固然重要,但自己的性命更加宝贵,现在动手,怕是到最后与杨羌的下场一模一样。他抿紧嘴唇,收起长剑,弯腰抱起杨羌人头,亦步亦趋地走出客栈,离开之前又回头望了一眼沈浮休,眼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沈浮休踏过重重尸体,走进二楼房间,刚放下一直昏迷不醒的顾久恃后,便突然晕了过去,躺在顾久恃的身边。
顾久恃感觉自己的身体好热好热,周围一片漆黑,还没等他适应过来,一转眼他竟回到了小时候。此时他正被禁足在书房里抄写诗词,昨日他因一篇文章一不小心顶撞了先生,事后偷偷从学堂溜走,跑到蛐蛐馆逗蛐蛐,被家里的仆人发现,最后捅到父亲面前,这才有了今日的禁足。
夏日炎热,顾久恃还没写几个字就放下毛笔,躺在一边的藤椅上,掏出藏在衣袖中的话本子,正看得津津有味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久恃以为是父亲前来检查,便连忙走到书桌前收拾,等弄完一切后,他才慢悠悠地走到门前,打开房门,一抬头就看见苏夫人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
顾久恃这才想起来,原来这是苏颓来到苏家的第一天。
苏夫人瞧了一眼屋内,面露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她似乎不确信,又走进屋内,仔细翻了翻桌上的东西,最后抽出一本讲的是人间江湖趣事的话本子,不禁露出我果然没猜错和我就知道的表情,“我还真以为你这小子改了性,在老娘面前有必要弄这套吗?”
顾久恃嘟起嘴道:“我以为是父亲。”
苏夫人在他脑门上,“不会用耳朵仔细听吗?我走路的声音和你父亲走路的声音能一样吗?”
顾久恃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做贼心虚吗?”他顿了顿,看向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少年,“娘,他是谁?”
苏夫人这才想起来此前来的目的,于是连忙把少年拉进屋里,向顾久恃道:“他叫苏颓,以后就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