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众人都是多年的老妖精,自然一听就明白了一切,白凡一语中的直击要害。
“无妨,我们还有自家仆役,还有不少卖身为我们种田的奴役劳力,我们的田产荒不了。”琅琊王氏族长开口说道。
白凡摆手道:“虽然大唐律,良田荒芜是要受罚的,但是诸位的身份,律法恐怕也难以施加到大家身上,所以凡今日所言并不是这仙粮导致田产荒芜之事。
百姓吃饱之后都会更加向往美好生活,但是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粮税问题了,以往年年挨饿的时候大家不觉得,只要能活命就行,宁愿借着贵族的光,多租种几亩粮食也没问题。
但是以后不会了,百姓有了空闲时间停下思考问题了,肯定会有人不自觉的想到,为什么百姓需要交粮税?而坐拥田产无数的贵族却不交粮税?这是人之常情,不知道大家可能想到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他们想也是瞎想,士有免税,千古不变,要不然千年来怎么没人质疑?”弘农杨氏族长不屑道。
但是这时候不少人却是陷入了沉思,特别是那些年老之人,他们见识更深,经历更多,可以说更加了解人心人性。
“没人质疑?汉末民不聊生时候,黄巾起义是为何?遍地烽烟是为何?大汉盛极而亡是为何?这世上,恐怕不止是当年的百姓因为求生存而站起来起义,也肯定会有因为贫富差距、国法不公而挺身而出之辈,这一点虽然不是写在历史铁律里面的,但却在人类诞生之初就已经刻在了人心人性之上。
孔圣还曾说过‘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就是此理。
今日在下请大家来是诚心商量解决问题的,不是争论逼迫大家的,因为凡也是贵族的一员,可以预见,若是我们这些贵族死守着规矩不变,将来终有一日,会有百姓因粮税不公挺身而出,到时候恐怕一呼百应,带来的,就是举国的流血牺牲,那时我们就不是今日这般边吃边聊了,而是刀兵架在脖子上妥协了。”
“他们敢?一群泥腿子,我等贵族也是他们所能颠覆的?”河东薛氏族长大呼道。
白凡冷哼一声,“泥腿子?这个世上谁也不要小看被你们称为泥腿子的百姓,在下白凡,出身也是你们口中的泥腿子。
你们忘记丐帮了吗?
即便是天下贵族全部联手,可是比人数,能有多少人?天下九成是百姓,一成才是贵族,我们没有丝毫胜算。”
白凡气势一震,众人顿时哑火了,也是被白凡吓住了,也是被白凡的话慑服了,他说的没错,真的跟百姓拼命,贵族没胜算,特别是大世家大贵族,自古的存亡之道都是委曲求全,那些站的最直的往往是最先被压垮的。
“那这么说,就要听你的,跟他们一起交粮税吗?这个老夫没法回去跟族人交待。”河东柳氏族长不满道。
“是啊是啊,跟他帮泥腿子一起交粮?太丢脸了。”
许多人跟着附和起来。
白凡冷眼看着这些人的丑恶嘴脸,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所谓的贵族,只记得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家族的起源,谁家祖上不是穷苦出身?谁家祖训不是诗书传家或者耕读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