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一只手撑着桌案，用近乎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凌澈，凌澈被他这骇人的目光逼得甚至有些站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澈总是觉得姜灵匀这个人很可怕，喜怒无常且城府极深，和颜悦色之下也许是无尽的杀机。
他能清晰地看到面前的漂亮青年，鼻尖上沁出的细密汗珠，“怕朕？”，低沉到有些阴冷的声音在凌澈耳边响起。
凌澈心中打起小鼓儿，硬着头皮，勉强道：“没有。”
可谁知，姜灵匀却突然用手挑起他的下巴，像是打量货物的眼神，肆意流转在凌澈的脸上。
姜灵匀大拇指上戴着的玉扳指，贴在凌澈的脸上，泛起一阵凉意。
年轻的天子捏住凌澈的下巴，手上用了力，强迫凌澈的头向左向右摆。
凌澈蹙起眉，脸色已经很变得难看了，这样的动作极具侮辱性，同勾栏院里的嫖/客，对待小倌没什么两样。
凌澈愤怒地皱着眉，把头向后仰，试图将自己的下巴脱离姜灵匀的掌握。
手上的皮肤光滑细腻如羊脂白玉，连江南最好的丝绸都比不上，姜灵匀心中汹涌起一股恶意，叫嚣着他去摧残眼前这个愚蠢，空有美丽皮囊的青年。
姜灵匀看出凌澈的挣扎，很快就卸了手上的力气，让凌澈从自己手上解脱出来，但他看向凌澈的眼神却愈发幽深。
姜灵匀看凌澈悄然向后退了一小步，还将自己的脸死死埋在衣领前，不由得有些好笑。
若是他此刻真想做什么，他躲得了吗？
姜灵匀捏了一块马蹄糕放入嘴里，眼神落到糕点上，细细将马蹄糕的数目点了一遍。
一块也不多，一块也不少。
姜灵匀心中有些诧异，本想抓某人一个现行，甚至连惩罚都想好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今日凌澈刚躺下，吹灭了屋中的火烛，才合衣准备睡下，结果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笃笃的敲门声。
隔着薄薄的窗户纸，凌澈能看到门外那一小团暖黄的光亮，似乎是谁拎着宫灯来了。
凌澈观望了一小会儿之后，见房外那人依旧没离去，想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于是便踩上鞋子，去给屋外那人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春寿，幽幽的灯火映在春寿的脸上，显得整个人鬼气阴森，凌澈冷不丁一瞅，被他吓得心中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