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什么?”
“你别怪他。他也是不得已。不然,他就要下乡。”
“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啊?你知道?”
“嗯,我知道。”胡舸帆抹了抹嘴,嘴里酒的辣味让她觉得很爽。她对着莫德惠吐了一口气。“让你也粘粘喜气儿!”
“舸帆姐……”
胡舸帆指着屋门口。“那个,是我种出来的。你们尝尝新。”胡舸帆笑起来:“太合适了!新人尝新米。太他妈合适了!”
“舸帆姐,你醉了。”
“没有!我告诉你,我今天才发现,我很有喝酒的天赋!你看,我喝了那么多杯,屁事儿没有!”
“你脸都喝红了。”
“嗨,这是开心!知道吗?这是开心!”胡舸帆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真开心!”
说完,胡舸帆又来到屋外,对一屋子的人鞠了躬,道:“张叔叔,莫伯娘,还有张二妹,”她看了莫德兴一眼,他也正看着她,满含着歉意。都这样了,现在歉意有屁用,大姐不需要。
“我代表我们胡家,感谢各位长辈和街坊邻居们多年来对我们家的照顾和帮助。谢谢你们!”说完,转身往外走。
“诶,舸帆,吃了饭再走嘛。”
胡舸帆把门口背篼里的新米抱出来,放在门边,重新背起背篼,回头呵呵一笑:“这个可得拿回去。农村人,最离不开的是这些家样。”
出了门,胡舸帆对自己说:胡舸帆,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他追出来,你不许失态。
然而,她一直走了很远,他都没有追来。走出场口,她笑了: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样好。这是遗传了爸爸,还是遗传了妈妈?可是,他们好像都极少喝酒……
太阳终于扛不住了,躲进云层。不一会儿,下起雨来。雨丝夹着凉风。和夏天才降温时的凉风不同的是,这一回的凉风,有些刺骨的冷。哦,深秋了。
冷风好,冷风可以让脸不那么红不那么烫。前面有一片林子,胡舸帆记得林子里有一小块草地,以往赶场走累了,她在那儿歇过气。她走进去,身子一软,躺下来。太累了,先睡一觉再说……
胡舸帆穿上布鞋,在新瓦上蹭了蹭,很好,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