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众人陆续离席。
惊绝被明令分到谢枝初麾下,看着他跟舞姬打闹着走在前面。
李肃在马上遥遥一望,与惊绝对视一瞬,扭头纵马离开了。
她摩挲着腰间天子剑,突然左影一闪,惊绝下意识伸手前挡,只见那席上新秀卫池摇摇晃晃的往惊绝身上靠来,醉醺着一双眼,满嘴的酒气。
惊绝不悦的皱紧了眉,抬手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卫池推开,:“阁下请自重。”
不知卫池是因醉意上头还是怎么,两颊红晕更是明显了,他朝惊绝拘了一礼,又摇晃着走到公孙淳给他安排的马车上。
惊绝凝视着他的背影,卫池瘦得就像一阵风就能刮倒般,一袭黑纱,皮肉下的骨头像是层叠的山峰,干枯的手指握着车帘,偏偏浑身上下的气度就像坚韧的高塔。
有些诧异这般孱弱的文人也能说出席上那番野心勃勃的话,可这话亦本该要出自他口。
“看够了吗?”谢枝初冷笑的话传来。
“卫池能进幕府,你很羡慕吧。”
他搂着一个绰约多姿的舞姬,那女人靠在他肩头,惫懒得朝惊绝眨眼,像是挑逗她,双眼含笑含俏含妖,媚意荡漾。
谢枝初搂紧了他的女人,不可一世的睥睨,他偏偏看不惯惊绝的态度。
惊绝乌黑透亮的一双眼眸扫过这对男女,透着作壁上观的不屑,刺的人心里麻了一下。
谢枝初更是不爽了。年纪轻轻,威风不小。
一切都看在父亲的面子。
“上车吧。”
一辆赤旌宝顶的马车驶来,谢枝初踩过车夫弯下的背,独身进到车里,留了舞姬和惊绝二人在车外。
这车装潢华丽,但容量却不大,顶多进两人。舞姬踌躇不止,她拧着帕子,有些盼望的看着车内,可惊绝看起来也不像好得罪的人。无奈还是拘了一礼,低声道:
“姑娘请。”
惊绝并没有要拒绝,她提起剑走上马车,匍匐在地的车夫释怀得呼出一口气,看着惊绝身上近四十斤重的盔甲,心里有些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