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也蒙蒙亮了,裴喻瞧如意在一旁守了一晚上便让她快些去歇息,可如意仍放心不下,不肯离开半步。
眼瞧待在屋里也帮不上忙,反让裴喻分神照顾她,所幸找些事情去做,“那我去厨房煎药吧。”
说罢,她便去厨房给柳爹爹煎起药来。
抬出煎药的小灶台,将草药放入药壶里熬煮,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内疚,埋怨自己这段日子忙于生意,对柳爹爹关切不周,竟不知道柳爹爹的病如此严重。
她这一内疚,便走了神。
灶台里的火势大了些,药壶里的沸水瞬间翻腾将盖子顶的上下翻动,如意一时情急,傻傻地想要用手去把药壶抬起来,险些被烫伤。
裴喻恰巧撞上这一幕,三两步上前握住如意的手,急切地问道:“没伤着吧?”
如意摇摇头叫裴喻别担心。
裴喻握着她的手好好检查了一遍才放心,却再没松开手,仍将如意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带着如意坐回药壶前煎着药。
“如意莫担心,柳伯伯的病并无大碍。”
裴喻话音温柔又心疼地宽慰着身边人,倏尔只觉得左肩一沉,原是如意靠着他睡熟了。
也不知怎的,只要裴喻在身边,如意便觉得安心。
他偏头瞧了瞧如意的睡颜,眸色柔和,握着如意的大手又紧了紧。
接下来这几日,如意没去忙生意,日日都将药煎好,亲眼看着柳爹爹服下。
她心疼地说道:“爹爹莫再缩衣节食了,女儿已经赚了好多钱,你若出了什么差池,以后的好日子谁陪女儿过?”
如意瞧柳爹爹越发消瘦心中便越是难受。
柳爹爹穷了一辈子,早就习惯将好的都留给如意,就算眼下日子有了好转,柳爹爹仍不肯对自己好些,连抓药的钱都要替如意省下来,更别替享受些什么了。
老人将苦涩的药一饮而尽,慈爱的笑道:“傻丫头,爹爹哪能陪你一辈子。”
“可多一时终归是好的。”
她又想起之前柳爹爹为了支持她开店铺将半辈子的积蓄从当铺里赎出来的事情,眼眶有些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