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笑:“郭兄方才问我喜福可否入内,是还记着当日我与你之言罢?然我也说过,我并非不喜猫狗等玩宠,且喜福乖顺乃我亲眼所见,又怎会将之拒于门外?”
郭偕谢过,闻彼者又命添茶,倒也不客气:“热茶虽暖身,然此刻,郭某以为,倒是不如一壶煮酒来得应景!”
闻之有理,嘉王依言。
一杯入腹,顿觉爽畅,郭偕长舒一气,看向疑色覆面者:“殿下礼佛,却信怪力乱神之说么?”
“这……”显是出乎意料,嘉王言出模棱,“须就势而论罢。”
知他犹豫,郭偕倒也无意进逼,自斟一杯再饮尽,心神终归安宁,便将前事叙来。
嘉王听罢迟疑,显觉匪夷所思。
郭偕不见怪:“殿下是觉我酒后妄言?”
“并非!”嘉王目光轻闪:“只是……会否是天黑雾重,郭兄未尝看清?那火团,或是天灯之类?”
郭偕撩起袖管:“火光或是看错,然伤却非错觉吧?”
一眼瞥去,嘉王面色顿凝:“既如此,郭兄方才便应直言,理应让人前往查看才是!”
“无用的。”郭偕收袖:“我彼时见到火光赶去一探究竟,观内便是一片死寂,更莫说事已过去这许久,还能留下什么痕迹?况且追杀我那二人,一拳断树、飞檐走壁、身硬如铁,全不似凡人肉胎,常人万一遭遇上,只能枉送性命而已。”
“果真这般诡异?”嘉王闻之也心惊,一忖:“则郭兄心下,于此如何看待?”
未急作答,郭偕反问:“殿下还未答我,可信怪力乱神之说?”
半晌迟疑,嘉王依旧露难:“未得亲见,小王不敢置评,不过……”眉心一紧,“听兄一言,倒令我想起一事。”起身踱步,忧心外显:“郭兄当也听闻,近时有传言,西北边境夜半鬼魅出没,残杀无辜,至今死伤者已上百,其中尚有驻边的禁军将士。”
郭偕颔首:“此,郭某确有耳闻。殿下是以为,今夜我所遭遇,与此事或存关联?”
未置可否,嘉王言下:“这两日又听闻,猷国一队押运粮草的军队也在夜间遇伏,几乎全军覆没,而传说,此事也系鬼魅所为。然而猷国却拿此事挑衅,言下直指那些偷袭者系我朝所派。”
郭偕顿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皆是猷国楚王霍兰昆一味谗言惑上、混淆视听之果!因遭袭的是他的军队,其人心胸狭隘,又暴戾好战,抓住此机,怎能不借题发挥?可笑猷主病久昏聩,竟也听信这等无稽之言,公然向我挑衅,实是荒谬!”
“郭兄所言是实,然而……”回到桌前坐下,嘉王面色忧愤,声音却轻:“霍兰昆无事生非、不可理喻,本无须理睬,然近时朝野一些议论,却偏似要佐证其言啊!”
郭偕一震:“殿下是说,关于那些’鬼魅’,实则是邵殿——邵经略使借助邪术养出的死士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