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托卡把其余几幅画收走,只留下那副紫色的拼接花朵,对花时茗问道:“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被问到这样的问题,花时茗忽然有些慌;他对这种所谓的艺术品没有一点研究,更别说要分出好坏了。 “不怎么样,乱七八糟的,看的人头疼,还没我画的好。”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视线落在桌子上的一个小闹钟上。 闹钟看上去有些旧了,指针也没动,八成是坏了。 “ok,既然不喜欢这幅画,那我们聊聊别的吧。”斯托卡不动声色的收起那幅画,把那个小闹钟,轻轻的挪到桌子的另一边,说道:“听说你也是跟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那你的家族在日耳曼应该也是不错的,怎么会想要千里迢迢来这里做宁的助理?” “我是来追逐爱情的。”他猜测,但凡宁致远带他来见的朋友,一定都是关系比较好,并且不会在意他身份的人。 更何况,那家伙满脸都写着‘不像好人’,万一他对宁致远有想法怎么办? 所以,他得让对方知难而退。 面对花时茗明确的带有挑战意味的眼神,斯托卡反而温和的笑了:“那你平时跟宁在一起工作的时候,一定很紧张,毕竟他是个奇怪的人。” “并没有,哥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优秀到,足以让任何人仰视。”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毕竟面对的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 “当然,我非常同意你的说法。”斯托卡的声音越来越轻,他又把那个闹钟换了个位置,接着说道,“不过之前我们还不是很熟悉,直到后来...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三年...或者是四年,之后,我们建立了良好的朋友关系。” 花时茗皱着眉头,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斯托卡接着说:“不过你知道友情和爱情是有区别的。三年...两年...一年,其实这样的区别或许并不重要。毕竟这不会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构成威胁。不管是三年...四年...或者更久...对了,你是从哪里来的,还记得自己的家乡的特点吗?” 斯托卡又给那个闹钟换了个位置,小心翼翼的按下了闹钟的开关。 指针突然开始旋转的那一刻,花时茗显然是吓到了,身体为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稍微喝点酒,花时茗脑子就迷糊,看周围的环境已经有些开始扭曲。他摇了摇头,努力想要看清楚,视线却越发撕扯的厉害。 脑海里回荡着斯托卡问他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从哪里来的,还记得自己的家乡的特点吗? “我...我有一个哥哥...” “是吗,那真不错,其实我也有一个哥哥。”斯托卡又把闹钟换了个位置,接着,声音更加的温柔,“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一起玩,一起学习,一起种树,一起养宠物...甚至是睡觉,我们的都在一起。” 外面风大,门口的风铃被吹得飘来飘去,响个不停。他脸色变了变,忽然抓住身边的椅子扶手,说道:“哥,我有点难受,想回家。” 宁致远站在不远处,看到花时茗捏着椅子的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呼吸急促的整个人都在跟着起伏。 他担忧的对斯托卡做了个疑问的手势。 斯托卡没跟宁致远做任何解释,仍然在跟花时茗讲他跟哥哥的故事。 然而,花时茗似乎不太愿意聊这个话题,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哥哥,我哥哥不要我了...他..他们不要我...” 随后,他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猛地站起来,碰倒了桌上的酒杯,那个闹钟也随之掉到地上! 指针停止的那一刻,花时茗一阵眩晕,‘咚’的一声栽倒在桌子上。 “小花!”宁致远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上去把花时茗接在怀里,差点跟斯托卡急了,“你不是吹牛皮自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催眠师吗,为什么会这样?!” 斯托卡摇摇头,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颇为无奈的说道:“我失败了。你这个小朋友虽然注意力很集中,但太过敏感,而且对语言理解能力不是很强;无法放松,也不接受我心里暗示;即便是喝了酒,也一直处于强烈的防备状态,我无法完全催眠他。” 宁致远把花时茗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对方的后背,安抚着:“那么失败的原因是什么?” “首先是他不信任我,其次他刚刚提到他的哥哥,或许是被压抑的记忆非常的让他不舒服,没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所以才排斥我。” 斯托卡确实是世界闻名的催眠师,这次失败对他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所以,你当初可没有跟我说过他有个哥哥。” “他的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他连花时茗的来历都还没搞明白,而那个哥哥,更是神秘,好像不存在一样。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需要通过时间来跟他建立信任关系。”斯托卡插着腰,挠了挠头,“先把他唤醒。” 经历过失败的催眠过后,花时茗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像是自己做错了事,等着挨骂的孩子似的。 宁致远忽然很心疼,他拉过花时茗无处安放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把他头发搅乱,笑着问道:“是不是想回家了?” 花时茗点点头。 告别了斯托卡,顺着那七拐八弯的走廊又回到街上;一股阴寒的冷风吹过,花时茗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街道四周比刚来的暗多了,行人也少的可怜。 宁致远开了车门,发现花时茗没有跟上来。 他回头,看着花时茗正在看着远处,他顺着花时茗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是一条很深的巷子。 “你在看什么?”他问。 “啊...我...” “过来。”宁致远朝花时茗伸手,等对方跑到自己面前,没有一丝准备的时候,他捧住花时茗冰凉的脸颊,旁若无人的亲吻着他。 “唔——...”花时茗四下看看,发现还有人在街上,立刻推开宁致远,舔了舔嘴唇紧张的说道:“哥,这是大街啊,万一被媒体拍到的话,他们又会胡说八道。” “去他的媒体!”宁致远骂了一句,又拉过花时茗亲吻。 因为花时茗一直都很排斥心理医生,这次催眠治疗他没有提前跟花时茗说,差点害了他。 虽然花时茗不怕被媒体拍到,但他更担心宁致远会受到影响。 他抱着宁致远的腰,回吻着对方,一边摸到车门打开来,直接把宁致远扑进了车里。
花时茗喝了大半杯酒,嘴里和呼吸里全是酒香味,在热烈的亲吻中,酒味更能激发双方的感官。
两个人本来就身高体长,堵在车里显得格外拥挤。但花时茗就喜欢这样的拥挤,宁致远的房子太大了,大到只有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觉得恐怖。好像只有再这样拥挤的空间中,他才有觉得安全。
宁致远浅浅的喘息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着,花时茗亲吻的越发用力,恨不得把这个人吞进肚子里。
放开那双被吮吸通红的嘴唇,花时茗从他的嘴角辗转至脖颈间,手也顺着衣摆下抚摸着他的腰,不轻不重的捏着。
宁致远忍不住抱着花时茗的脑袋,手指穿过他金色的头发,时不时的捏一下花时茗最敏感的耳垂,脖颈高高扬起:“哈…”
宁致远非常喜欢花时茗的亲吻,每次跟他接吻,无论平时的浅吻,还是做(ai)爱时的深吻,都让他无法抗拒。
花时茗鼻息间浓郁的酒香让他非常放松,他睫毛湿润,瞳孔涣散,意识都被拉远了。
“哥哥~”花时茗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伸脚勾住门,把宁致远的腿抬起来圈在自己腰上,轻轻的磨蹭着。
“好了,花儿,快停下。”感受到花时茗的嚣张,他气喘吁吁的推开对方,“车里太冷了,又不安全,我们回家再说。”
虽然他也不是不想做,但在这种地方,车门都关不上的关不上的情况下,属于犯罪。
“好,”花时茗强忍着,撑起半截身子,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层红晕,声音沙哑又隐忍,“现在就回家。”
又在宁致远嘴唇上啄了几口,花时茗才爬起来。两人整理好乱糟糟的衣服,重新坐上车往家走。
下了环城公路,才过了一个红绿灯,前面的就遭遇了半夜查酒驾的交通管制。
年轻的交警踩着脏兮兮的积雪,一路小跑过来,示意宁致远降下车窗,把手里的酒精测试仪伸到他嘴边,友情提醒:“吹一下吧。”
宁致远眉头直突突。
一想到那交警手里的东西不知道多少人吹过,他就浑身发麻。
“我没喝酒。”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说着又近了一些。
宁致远无奈,轻轻的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