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凉州找娘亲和父兄,然后与他们一道远走高飞。

    回南疆也好,去别的地方也罢,总归再也不要出现在萧廷琛身边。

    容徵却陷入沉默。

    他从小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是玩弄权势、争权夺利。

    可如今,他争权夺利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苏妹妹。

    如果她走了,那么就算他谋得天下,又有什么用?

    白皙指尖有规律地叩击花几。

    他瞥向苏酒,少女轻纱遮面,露在外面的鹿眼澄澈干净,宛如浸润了寒潭清泉。

    周身气度温婉,她如同一块成色上佳的羊脂玉,令他朝思暮想、蠢蠢欲动……

    “苏妹妹……”他突然低笑一声,“如果我答应你,恐怕你再也不会返回长安了吧?也就是说,咱俩将天各一方,茫茫人海中再不可能相见。”

    苏酒端起清茶,轻抚茶盖,没有接话。

    容徵仍旧慢吞吞叩击着花几。

    他姿容犹如寒烟冷月,眼底酝酿着复杂的情愫,“我可以答应你,送你离开长安。但苏妹妹也必须答应我,原谅我从前的年少轻狂、任性妄为。”

    苏酒眨了眨眼。

    半晌,她淡淡道“只要你帮我离开萧廷琛,从前容家与陆国公府的帐,一笔勾销。”

    总归容徵并没有害她父兄伤亡。

    而她也已对容家报复回去,曾害容家父子丢官弃爵。

    容徵笑了笑,“那么,我愿意与苏妹妹达成这笔交易。”

    苏酒从怀里取出薄薄的一卷名册放在花几上,毫不留恋地抬步离开。

    容徵不紧不慢地翻开名册,薄唇弧度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