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器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安争,就好像想要看到安争内心深处似的。他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用一种你居然怀疑我的语气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杀你,真的很痛苦很矛盾?”
安争忍不住笑了,那笑容让陈重器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见安争不说话,陈重器一摆手:“算了,这件事也不用再提。不管我杀你的初衷是什么,不管过程和结局,这件事我都要给你一个交代。”
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回忆着最初和你认识,然后陪着你一块查案办案的日子。其实仔细回忆起来,我的人生之中最快活最洒脱的一段,正是那时候。你我齐心协力,为了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而努力。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安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重器被安争看的有些不适应,扭过头继续说道:“你恨我,我何尝不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不能靠一己之力改变时局,恨我没能保持自己的初心。”
安争一点儿也不赶时间,因为他从现在这冷清的环境就能看出来,这是宇文家故意给他创造的机会。正因为不急,所以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面前这个曾经推心置腹的兄弟,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演。
陈重器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和安争之前一起锄强扶弱的往事。他越说越激动,然后才被自己感动,原来这些事自己都记得那么清楚。
我已经感动了自己,却为什么不能感动你?
野狐山。
玄空阁。
宇文鼎看向那个负手而立站在窗口处的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老祖宗,要不要派人过去看看?现在木楼那边安静的不像话,万一陈重器不死......二弟的一切安排,他自己的牺牲,还有无极的牺牲,就要都化作流水了。”
宇文放歌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呀......心性气度和宇文德相差太远了,当初你父亲选择他作为继承人的时候我还有些不理解,因为下面人跟我提起来的时候,对你都是颇多溢美之词,说你仁厚宽善,说你处事平和无锋,当时我还想着,一个守成的家主,你这样的比宇文德要合适,还建议过你父亲选择你......现在看来,知子莫若父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他淡淡的说道:“再等等。”
“还等?”
宇文鼎有些着急的说道:“万一那个年轻人杀不了陈重器呢?万一陈重许还留下了什么手段保护他哥哥呢?现在时局千变万化只在一瞬间,老祖宗,咱们不能等了。若是实在那个年轻人不能杀了他,咱们自己动手吧。”
宇文放歌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大羲金陵城有一个观星阁?”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观星阁里的人最擅长什么?”
“观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