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刚过不久,万物大地春雪消融。南朝大军从春溪关步步逼近,北面则是屈律汗的可汗亲军,也台大本营陷入了双面夹击的困境。
央禧依旧发着低烧,整日与阑林在暖房里厮磨。后者的性情愈发喜怒不定,常常上一秒和颜悦色,下一秒便暴跳如雷;他的身上也时常飘出泥土的腥味,皮肤从指尖开始像爬行动物一样蜕皮,近日出去时都得戴上皮革手套,才能勉强不让外人看出。
据侍女所说,一般被神明附身的人都会立即转化成怪物,但阑林王不知道怎么回事,拖到如今也没见到转化完成的趋势。
也许是当时的仪式发生了变故?
沉默的不安弥漫在营地中,如同乌云笼罩大地。
即便如此,暖房里还是一贯得奢侈糜烂。终日烘烤得暖洋洋的房间摆满了华侈珠宝,珍稀兽皮随意铺就在地上,金丝流苏门帘沉浸在熏香里,氤氲着明明昧昧的秾丽迤逦。
侍女掀开门帘,低垂着头无声进入内房。不远处床帘半开,阑林王坐在床边,旁边摆着的珠玉小盘里放着艳红的蔻丹,弥漫着浅淡花香。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床帘里伸出的脚踝细白如玉雕,上面印有青紫的暧昧痕迹,脚背紧绷,珠玉般的脚趾略染玫红。
“轻、轻一点,”央禧想要往里面缩,却被阑林一把抓住脚踝。蔻丹一点点地染了上去,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好痒,你的手……”
阑林笑了下:“别动。”
他手里的脚踝轻若无物,皮肤腻白顺滑如丝绸,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漂亮的骨骼似乎极其脆弱,像是稍微用力便会折断般,让人内心有些痒痒地疼。
他瞳孔暗了暗,声音哑了些:“你再折腾,我就动手了。”
“你……”央禧短促地应了声。
“不过到时候就算你哭出来,“男人抚摸着他绷紧的脚尖,漫不经心道,“我也不会停的。”
央禧听出他嗓音里的欲望,于是老老实实地停下了动作:“好吧,随便你。”
阑林哼笑了声:“有你这么跟主人讲话的吗?”
“抱歉啦,”央禧半躺在床上曲起腿,用脚背轻轻点了点男人的膝盖,他的动作暧昧却又纯情,如同幼兽般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要怎么赔罪你才满意?”
阑林按捏着他脚踝上凸起的骨头,笑着没有讲话。
就在这个时候,暖房的门帘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大步走了进来,见到锁链锁着的白皙皮肤时先是一愣,紧接着连忙低下头,向阑林耳语了几句。
阑林站起身:“我先走了,不要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