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不单单是拂了天帝的心意,他不顾后果要娶得鹿鸢,一点也不简单。她是元觉道人的徒弟,元觉道人在世时,威望远在天帝之上,她还是魔界清虚大圣王霆聂的师姐,近百年来,魔族屡次越过焚天河进犯天界,霆聂功不可没。
“就为这?”鹿鸢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原来,还真是她的问题。
“水族一向自行其是,不服管教,父帝对水君早有不满。”你只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
鹿鸢扶住石刻的嘴唇,微微低下头,表情隐在阴影里,片刻后,她重新抬头,注视着面前的石头花纹,草草对崇砾挥了下手,“你走吧,我不想讨厌你。”
如果你继续停留在我的视线里,我会忍不住讨厌你。
崇砾望着鹿鸢的侧影,眉头舒展,他不仅没有走,还向前迈了一步,“前日,大哥战死。”
“尸体掉进焚天河化成渣,捞都捞不上来。”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缓缓,神色平淡,仿佛已对兄长的死释然。
鹿鸢怔了怔,冷哼一声,“怎么,这也怪我?”
崇禹之死,有几分是霆聂的功劳?
崇砾笑笑,未把鹿鸢的气话放在心上。他一边把手伸入袖中摸索,一边说:“或许三五天后,我也是这个下场。”
他掏出一块晶莹的方牌,送到鹿鸢肘边,“这是我的本命石牌。”
他凝视着鹿鸢的侧脸,一字一句地说:“放在你这儿,你替我保管。”
鹿鸢慢慢低下头,看着崇砾手里的石牌,眼睛微微睁大,呼吸放得很轻。崇砾在做什么?她不记得,他们的关系有亲近到......
“虽然你变心了,但我的心没有变。”崇砾的眼神,有苦涩也有缱绻,他多么希望,鹿鸢能抬头看他一眼,“对不起,我回应得太迟了。”
他不想成为她的负担,也不想留有遗憾,所以他选在这个时间,向她表明心意和歉意。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也辜负了我自己。如果还有明天,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靠近你。
鹿鸢失神片刻,未发一言,扭头便走,到底也没再看崇砾一眼。
“你保重。”崇砾对着鹿鸢的背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