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鹞卧室里那层遮光窗帘没拉,只有一层窗纱,挡不住夜色。

    窗外本就笼着一层浓浓雾霭,月光皎洁都被模糊得像是生了一层毛边,绒乎乎地挂在天边。

    这样的月色里,周酩远跪立在舒鹞面前,慢慢俯下身。

    他的唇色显出一种鲜艳的红,在月色浸染的冷白肤色下十分显眼。

    舒鹞有种错觉,好像自己十几年前在巴黎夜雨中偶然招惹的吸血鬼,终于按奈不住,准备来咬破她的脖颈。

    周酩远微微偏头,唇果然贴在舒鹞秀颀的脖子上。

    练过芭蕾的人,脖颈美得也像天鹅,他吻上去,轻轻吮嗜。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浪漫的时刻,舒鹞总能想起很多。

    她想起冯凌子以前吐槽周酩远,说他这种人,你永远别想住进他心里,说他是个没有爱的男人。

    但那时候舒鹞就坚信,周酩远有一颗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柔软内心。

    就像现在,他也是温柔的,不止动作,他看向她的目光,像是那种染着火焰的鸡尾酒,比起窗外那轮冷清的月,不知道明亮多少倍。

    舒鹞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干燥的茗茶,被浸入沸水之中,慢慢漂浮,又慢慢舒展。

    她在意识混沌中想,她是欢迎周酩远这样做的,可如果这种时候对周酩远说上一句“欢迎光临”这样破坏气氛的话,他会不会气得想要掐死她?

    舒鹞这个想法才刚刚冒岀头,周酩远那只手已经握在她脚踝上,轻轻向上推。

    她蜷缩起来,感受到脑海里所有的意识都被冲破,说不出来其他的,只能咬紧下唇,发出一些细碎的声响。

    窗外的月色在她眼里变得摇摇晃晃,长了毛绒边的月亮像是喝醉了,连树梢也轻轻摇动起来。

    一起摇动着的,还有他们和床垫。

    他的掌心紧紧扣着舒鹞的手掌,在后半程运动中越发用力,周酩远的汗落下来,和她汗珠混合在一起。

    他们身上是同款的沐浴露香,还有同款的洗发水,连气息都是同频的。

    在某个无法忍住的瞬间,舒鹞叫他:“周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