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设宴那晚,纪宣灵和云幼清在宴席上不欢而散。

    这件就发生在前几天的事,对纪宣灵来说,已经过去了足足六年。

    去行宫给云幼清接风这件事,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可惜对方根本不领他这个情。

    “陛下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平白耽误了朝政。”云幼清脸上还带着战场上厮杀回来的肃杀之气,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纪宣灵的满心欢喜霎时被一盆凉水迎面浇了个透彻,不由冷了脸,“这不是正合了皇叔的意吗?朕这个皇帝越无能,你这个摄政王位置就坐得越久。”

    云幼清拧眉不语,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纪宣灵心里憋了股气,和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于是当晚的宴席上,他故意不停给不善饮酒的云幼清敬酒。云幼清因不胜酒力提前离了席,最后让人用一碗醒酒汤钻了空子。

    他趁自己还在清醒之际把人都遣了出去,只是没想到纪宣灵又一次找上了门。

    而六年后的纪宣灵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在摄政王府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醒过来时见着心心念念的皇叔,只以为身在梦中,遂胆大包天地把不该干的都干了。

    甲辰查到了那位送醒酒汤的宫婢,顺藤摸瓜,还真让他揪出了背后之人。

    只是这个幕后主使,纪宣灵一开始还真没往他头上想过。

    “朕查到了那晚下药之人,不知皇叔有没有兴趣知道一二?”云幼清听到纪宣灵这样饶有兴致地问他,像是在试探什么。

    他望了望挂在天上的一轮圆月,随手阖上窗户,回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纪宣灵却并未直说,反而绕过桌案熟稔地坐了下来,“朕没记错的话,吕源是皇叔的人。”

    “陛下说笑了。”云幼清道。

    吕源的确不是他的人,但却是摄政王一党的人。云幼清清楚其中的区别,但别人未必这么想。

    纪宣灵此时提起吕源,绝不是没有缘由的。

    “朕派去查探此事的人回来说,那天送醒酒汤的宫女,是左相送进来的。”